竹琥

挂霜(德西蓝三子)

*我在的城市降温了所以写了

*给我们高三好虾虾炖的饭



  “再来一扎啤酒!”

  芬妮搂着尤金的肩膀,喝得眼角亮晶晶的,那头柔顺了许多的长发温暖地蹭着他的脸,倒是不讨厌,尤金单手拿起硕大的玻璃杯和她碰了碰,放回桌上,乖巧地点点头。芬妮乐呵得傻笑,一仰头就吞下去半斤,液体滚进肚子里“咕咚”一声很明显。

  祖尔法瞥了她一眼,“幼稚。”

  他看起来就像是个移动的钱包,实际上也正是这样,坐在这家脏乱差的小店里脱了外袍都要叠起来放在腿上,喝多了的人的目光多半不怀好意。

  尤金跟被强绑来北之黎似的,头也不抬地吃烤串,后来喝了几杯啤酒,也用上磕磕巴巴的通用语和伙计说要加菜,他食量真的不小,和芬妮铆足了劲一样吃得满嘴油花,两个人靠一块一人喝一杯,现在已经像两个散发着啤酒花香味的甜面包,热气腾腾,发根都是汗水。

  呸呸呸,酒鬼像什么甜面包,糟臭得让人烦。祖尔法晃了晃脑袋驱走不合适的比喻,但面前这对表姐弟真的相当好笑——尤金一个草原汉子,对自己的酒量有数,主要是在陪喝,实际上更想赶紧把芬妮哄睡着了;芬妮在条凳上挪挪,偏要往他那边靠,两个人的厚衣服就得鼓鼓囊囊地压在一起,芬妮立刻把他推开,解开大衣的衣扣甩到一边,趴在桌上用脸贴着玻璃杯,“好热啊好热啊……”

  为了保存热量,狭窄的小店四面落着兽皮,当然不会凉快,芬妮这女酒鬼因此喝下一杯又一杯冰啤,酒精在胃里发酵成更多的热量,她金色的发丝一缕一缕地被汗水结在脸边,连拍桌子都没什么力气了,小声地喊着,“祖尔法……”

  祖尔法把手里的卷轴一合,伏耳去听她在说什么。

  “你算男人吗!出来——连口酒都不喝!”芬妮一把搂住少爷娇生惯养的脖子,烤串志在必得地塞到他嘴边,“给老娘吃!这点东西都嫌脏你怎么和鬼市的人打交道!”

  祖尔法脖子一梗,正准备宁死不屈,芬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水光闪烁。他最后还是难为情地咬了一口那串鸡翅,变态辣的,刺激得他想抠喉咙。

  尤金早有准备地把行囊里的生牛乳拿给他,顺便把那串鸡翅拿过去自己啃了。

  这里比青坝草原的纬度要高一些,也许因为是城市,气候反而没有草原恶劣。他在酒精里慢慢想象,嗯……娜拉他们的帐篷会很热闹,整个部落的人都能进去,大家喝酒,吃肉,讲故事……

  他看一眼眼泪都快掉出来的祖尔法,再看一眼正在嘲笑他的芬妮,突然想起来:他们三个喝酒的时候从来没说过故事啊。

  芬妮看起来就一肚子故事,祖尔法看起来很严肃,但其实对那些新鲜的事情也特别好奇。他们刚进门的时候隔壁桌就在吹嘘怎么猎到了那头作为主菜的大野猪,芬妮听了只是一笑,带着两个人在屋子角落的小桌坐下了,他们太年轻,还是不引人注目的好。

  “祖尔法——”芬妮双手抱着啤酒杯,又在喊他。尤金悄悄地挪到祖尔法那边去,祖尔法也很自觉地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同仇敌忾,共同对付打算故技重施的芬妮。

  “结账吧,我想去厕所……”芬妮揉揉肚子,一手扶着额头,脑子的确是昏昏沉沉的,她掂量着仅剩的脑浆想了想,“要几个打包袋,回去之前先到鬼市去……我再给卖了。”

  祖尔法骂了一句“守财奴”,把钱包丢给尤金去付钱,深知自己这张脸会被宰。

  三个人晃晃荡荡地出了店门,祖尔法肩负着照顾弟弟妹妹的重任,感觉像拖着两条融化的年糕,要不是芬妮的披风宽大,仨人能冻成一整根大冰棍。

  尤金在后座和芬妮划拳,笑声不断,和烧烤一起把他的星天牛腌入味了。


  芬妮在鬼市中间有个小摊。

  以前主要负责“评估”和“仲裁”,好久不开张,芬妮把挡灰的白板一翻起来,在上面唰唰写字,再拉着彩灯的电线把别人的门敲开,借完厕所回来,铺子已经吸引了不少还在找东西取暖的小孩。

  他们嘴里嚼着芬妮的烧烤,尤金的牛肉干,还从祖尔法那里拿了一杯捂暖了的牛奶,芬妮一个个问过去:最近有没有好好工作?家里的妹妹呢?新来的管理没找你们麻烦吧……

  “芬妮姐姐,你好久没给我们讲故事啦!”一个小男孩说了这么一句,立刻得到了附和,芬妮被群起而攻之,转转眼珠想把攻势转移到祖尔法身上,扑了个空,只逮到一个尤金。

  “表姐,你肚子里故事不少的呀。”尤金想起她在草原张弛有度的样子。

  芬妮和他咬耳朵,“我的故事都是……拿来骗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就我们三个一起讲好了。”祖尔法抱来几张毛毯,眼睛不停地往旁边瞥,耳朵都冻红了,“还算是……不错的故事吧。”

  “好——那就从祖尔法哥哥跟踪伟大的冒险家芬妮和她的小队开始——”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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